境界自心现

境界自心现——三时教法的核心

境界,梵文词是gocara。gocara这个词,实叉难陀译作境界,其他有的翻译家译作“行处”,这个境界、这个行处是心的行处。

凡夫心的行处

什么是凡夫心的行处?就是我们凡夫用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所能感知到的种种的事物,这就是对凡夫而言的境界。“境界自心现”,注意是“现”,它对应的梵文是dṛśya,这个词是显现的意思。“境界自心现”,对凡夫而言,就是这些境界,这些凡夫心的所行之处,就是凡夫用眼、耳、鼻、舌、身、意所感知到的这些种种的事物,它们无非都是心的显现而已。注意是“显现”,不是“产生”。这些境界既然是心的显现,就说明它们不是心外的某种真实的存在,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凡圣区分

在《楞伽经》当中讲心,心分凡夫心与圣者心。

修行五位

大乘佛法,把一个众生从凡夫到最后成佛,整个的历程分成了五个阶段,分别起名叫做资粮位、加行位、见道位、修道位和证道位。

  • 资粮位,准备资粮,也就是准备工作。
  • 加行位,通过资粮位的修行,资粮具足了,准备冲刺下一个见道位了。见道位之前的那一段冲刺的过程,就叫加行位。
  • 见道位,就是见道了。这个道就是道路,就是见到了通向成佛的道路了。
  • 修道位,见道位之后叫修道位,见到了通向成佛的道路之后,就要在这个成佛的大道上努力地修行,这就是修道位。
  • 证道位,就是沿着这条大道修行到最后的终点,就是成佛。

这五个修行阶段,它的特点不同,大概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资粮位、加行位和修道位,这三个修行阶段都是一个渐修的过程;而见道位和最后的证道位,是刹那的顿证,不是渐进的过程。

关键点、转折点

在修行的整个历程当中,见道位是第一个关键点、第一个转折点,是第一个分水岭。见道之前是一种特征,见道之后是截然另外一种特征。见道之前的修行者就是凡夫,心就是凡夫心;见道之后的修行者,就叫做圣者,心就是圣者心。

圣者心的行处

在后边的《楞伽经》,佛陀告诉我们,圣者心的行处就是真如。真如就是圣者、就是佛陀亲证的真正的真实性。真如,显然不是凡夫的行处,说的通俗点,就是凡夫凭着凡夫的感官是感知不到的,说的再通俗一点,就是凡夫见不着。真如只有圣者能见、能证,也就是见到真如和最终证得真如是有区别的。

“境界自心现”的两重含义

《楞伽经》中“境界自心现”的“境界”,既是指凡夫心的行处,也指圣者心的行处。因此,“境界自心现”就有了两重含义。

第一重含义——破增益

当境界是指凡夫心的行处,就是这个境界是我们凡夫依靠我们的感官,依靠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所感知到的心外的世界,那么佛陀在这里讲“境界自心现”,就是想告诉我们这些凡夫,佛陀认为我们这些凡夫犯的第一个严重的错误,就是把佛陀认为只是心的显现,并不是在心外有真实存在的东西,可是我们这些凡夫非要把心的显现当作独立于心,在心外的真实存在。这是我们凡夫由于无明而强加上去的所谓的存在,佛教里给了一个专有的名词叫“增益”,梵文是samāropa。“境界自心现”的第一重含义,佛陀就是讲凡夫误以为的心外的这些真实的存在,其实只是心的显现,它不是真实的心外的存在。这是在纠正我们这个增益的错误,就叫破增益。

第二重含义——补损减

境界还可以表示圣者心的行处,就是圣者、就是佛陀亲证的真实性,我们把这个真实性起名叫真如。对于我们凡夫而言,这是我们凡夫靠着我们的感官所感知不到的。既然我们感知不到,那我们凡夫就不承认有佛陀亲证的真正真实性的存在;不仅不承认,而且还生起诽谤。我们凡夫除了刚才增益的错误之外,佛陀说我们还犯了第二个错误,就是不承认圣者、佛陀有亲证的真实性,这个错误叫做“损减”,梵文是apavāda。佛陀告诉我们,佛陀真正亲证的真实性——真如是存在的,但是这个真如的存在,又不是像我们凡夫在我们凡夫境界当中所以为的存在。在我们凡夫的心中,我们认为的存在,它一定是跟我们能认识的这个心是独立的,是分开的,这是我们凡夫的典型的认知模式。佛陀要告诉我们,佛陀亲证的真正的真实性——真如是存在的,但真如与能见、能证真如的心,又不是分离的,即佛陀亲证的真如,与能见、能证真如的心是不二的。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对于圣者的境界而言,依然可以表达为是“境界自心现”,也就是圣者证悟的真正的真实性,并没有离开圣者的心。佛陀讲“境界自心现义”的第二重含义,就是纠正我们这个损减的错误,叫做补损减。

“境界自心现”——破增益和补损减

“境界自心现”这两重含义就是佛陀在纠正我们凡夫的增益的错误和损减的错误。纠正这两个错误,就叫破增益和补损减。当我们把整部《楞伽经》学完之后,你会发现其实整个佛法无非就是讲两件事情——破增益和补损减,没有第三件事情。

增益和损减是连带性错误

对我们凡夫而言,这个增益的错误和这个损减的错误,是连带性错误。因为我们凡夫增益了,所以才损减了。我们凡夫为什么见不到佛陀证悟的真正的真实性呢?就是因为我们凡夫死死地执著着,佛陀认为其实只是心的显现,不是心外独立存在的事物,可是我们非以为是心外独立事物;而且死死地执著着这种认知模式,就是我们认为我们认识世界,这个能认识的心跟被认识的物永远是分离的。这个增益的错误导致的严重的后果,就是我们再也见不到佛陀证悟的真正的真实性了。因为佛陀证悟的真正的真实性,不是靠我们凡夫的感官所能感知到的,佛陀证悟的真正真实性,这个能证之心和证的真如,它是一体的,是不二的。从这个意义上讲,破增益是我们这些凡夫学佛、修行的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