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伽经导读095/内容提要

《楞伽经》导读095

2-28-01因言而入非即是言

【本讲经文】

尔时大慧菩萨摩诃萨复白佛言：“世尊，愿为我说言说分别相心法门，我及诸菩萨摩诃萨善知此故，通达能说所说二义，疾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令一切众生于二义中而得清净。”佛言：“大慧，有四种言说分别相，所谓相言说，梦言说，计著过恶言说，无始妄想言说。

“大慧，相言说者，所谓执著自分别色相生。梦言说者，谓梦先所经境界，觉已忆念，依不实境生。计著过恶言说者，谓忆念怨仇先所作业生。无始妄想言说者，以无始戏论妄执习气生。是为四。”

大慧复言：“世尊，愿更为说言语分别所行之相，何处、何因、云何而起？”佛言：“大慧，依头、胸、喉、鼻、唇、腭、齿、舌和合而起。”大慧复言：“世尊，言语分别为异不异？”佛言：“大慧，非异非不异，何以故？分别为因，起言语故。若异者，分别不应为因。若不异者，语言不应显义。是故，非异，亦非不异。”

大慧复言：“世尊，为言语是第一义，为所说是第一义？”佛告大慧：“非言语是，亦非所说。何以故？第一义者是圣乐处，因言而入，非即是言。第一义者是圣智内自证境，非言语分别智境，言语分别不能显示。大慧，言语者，起灭，动摇，展转因缘生。若展转缘生，于第一义不能显示。第一义者无自他相，言语有相不能显示。

第一义者，但唯自心，种种外想悉皆无有，言语分别不能显示。是故，大慧，应当远离言语分别。”

尔时世尊重说颂言：

诸法无自性，亦复无言说，不见空空义，愚夫故流转。

一切法无性，离语言分别，诸有如梦化，非生死涅槃。

如王及长者，为令诸子喜，先示相似物，后赐真实者。

我今亦复然，先说相似法，后乃为其演，自证实际法。

内容提要

1、“尔时大慧菩萨摩诃萨复白佛言：世尊，愿为我说言说分别相心法门，我及诸菩萨摩诃萨善知此故，通达能说所说二义，疾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令一切众生于二义中而得清净。”

1.1这里的“言说分别相心法门”的“心”，梵文是hṛdaya，是“核心要义”、“核心法义”的意思。

1.2大慧菩萨请佛说“言说分别相”，其实这个提问本身，就已经把言说的特征表达出来了：言说必定是分别的，就是能所分离的，就是有能说与所说。

1.3四种言说分别相：相言说，梦言说，计著过恶言说，无始妄想言说。

2、“大慧！相言说者，所谓执著自分别色相生。梦言说者，谓梦先所经境界，觉已忆念，依不实境生。计著过恶言说者，谓忆念怨仇先所作业生。无始妄想言说者，以无始戏论妄执习气生。是为四。”

2.1“相言说”梵文是lakṣaṇavāc，lakṣaṇa就是外相。“相言说”就是凡夫执着当下自分别心外色法的相而安立的言说。

2.2“梦言说”梵文是svapnavāc，svapna就是梦。“梦言说”就是凡夫回忆起往昔所经历过的境界，那个境界如同梦醒之后的梦中境界不存在一样，此时并未感知到这个境界，但凭回忆这个境界而安立的言说。

相言说和梦言说，都认为凡夫心外有境界存在，不管是桌子还是长城。只不过相言说是基于前六识的当下的感知,而梦言说是基于第六意识的忆念。但无论如何，相言说和梦言说，都是凡夫执“法我”而言说。

2.3“计著过恶言说”梵文是dauṣṭhulyavikalpābhiniveśavāc，完整翻译应该是：执著过恶妄想言说。“执著过恶妄想言说”就是凡夫回忆起过去仇敌的所作所为而安立的言说。

执著过恶妄想言说，是凡夫执“人我”而言说。

2.4“无始妄想言说”梵文是anādikālavikalpavāc。“无始妄想言说”就是凡夫执著无始时来戏论和杂染自种子习气而安立的言说。

无始妄想言说是凡夫的基本言说，它涵盖了前三种言说。也就是凡夫为什么会有言说，就是凡夫无始时来执著戏论，就是执著把生翳病的眼睛显现的似毛的影儿，误以为是心外的毛，并起名叫“毛”，而且追寻这个所谓的“毛”的产生来源的戏论。由这个戏论熏习下了杂染的习气种子，特别是名言种子。种子现行时，凡夫必然继续言说。这就是无始妄想言说。

3、大慧复言：“世尊，愿更为说言语分别所行之相，何处、何因、云何而起？”

佛言：“大慧！依头、胸、喉、鼻、唇、颚、齿、舌和合而起。

印度人重视音声，印度古人认为言说是由头腔、鼻腔和胸腔的共鸣，再由舌头分别处于喉、颚、龈、齿、唇五个部位，从而导致不同的气流状态和口腔振动而产生。

4、“大慧复言：“世尊，言语分别为异不异？”

“佛言：“大慧！非异非不异，何以故？分别为因，起言语故。若异者，分别不应为因。若不异者，语言不应显义。是故，非异，亦非不异。”

4.1因为以分别为原因而生起外相，从而言说才产生。

4.2“分别”就是能所分离，而能所分离是凡夫的错觉，分别是虚妄的，凡夫才分别。凡夫误以为心外有事物，因此凡夫就生起言说来诠表这个误以为有的心外事物。

4.3“言说”是“能诠”，误以为有的事物是“所诠”。所诠就是凡夫以为的、能诠的言说所诠表的那个误以为的对象，就是artha，译为“义”。

4.4如果凡夫的言说和分别不同，那言说就不应该以分别为原因；如果凡夫的言说和分别没有不同，那凡夫就会认为言说就不能显示所诠的对象，也就是不能显示“义”。因为言说与分别相同的话，凡夫就无法区分能诠与所诠。

4.5正是凡夫虚妄分别而言说，因而熏习下杂染的“名言种子”，种子现行时就生起新的虚妄分别而言说。在圣者看来，凡夫以为的凡夫境界不过就是虚妄分别而言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这就是在上一段经文的结尾处，佛陀说：凡有，皆只是世俗言说。

4.6注意，理解凡夫言说的要害在于理解分别的虚妄，否则就会堕入“是先有世界后有言说，还是先有言说后有世界”的戏论，就会堕入“是世界创造了语言，还是语言创造了世界”的纠结。

5、“大慧复言：“世尊，为言语是第一义，为所说是第一义？”

“佛告大慧：“非言语是，亦非所说。何以故？第一义者是圣乐处，因言而入，非即是言。第一义者是圣智内自证境，非言语分别智境，言语分别不能显示。”

5.1圣者的言说本身不是第一义，圣者的言说所指对象也不是第一义。

5.2为什么？因为第一义是圣者的妙乐处，也就是第一义是圣者亲证的境界，这圣者境界只可能是因圣者的言教的导引而悟入，圣者的言教本身不是圣者境界。但是圣者的言教虽不是圣者境界，但众生要“因言而入”。这一点很重要，绝不能轻视佛陀的言教。

5.3第一义是圣者智慧内证境界，不是凡夫的分别觉知的言说行处。虽然圣者的言说，也是圣者在凡夫分别境界中对凡夫的言说，但是不能以理解凡夫言说的能说与所说的二边分别来理解圣者的言说。圣者的言说，在凡夫境界中被凡夫分别而理解的圣者言说的所指，不可能显示圣者亲证的第一义。

6、“大慧！言语者，起灭，动摇，展转因缘生。若展转缘生，于第一义不能显示。第一义者无自他相，言语有相不能显示。”

6.1只要是言说，不管是凡夫的言说还是圣者的言说，言说本身都是生灭的，变化不定的，相互因缘和合而生的。相互因缘和合而生，就不能够显示第一义。

6.2第一义没有自相与他相，也就是圣者证悟的真实性，没有能证与所证的自他分离。言说有他相，也就是言说一定有能说与所说的自他分离，因此，言说不能显示第一义。

7、“第一义者，但唯自心，种种外想悉皆无有，言语分别不能显示。是故，大慧！应当远离言语分别。”

佛陀说，由于第一义是唯自心现，它完全不同于凡夫以为的凡夫境界那样，它根本没有各种各样的心外事物的存在，所以言说分别不能显示无分别的第一义。因此，大慧啊，你应该以远离种种言说分别而修行。

8、偈颂：

8.1诸法无自性，亦复无言说，不见空空义，愚夫故流转。

这一切法无自性，表现为“有无”的言说也同样无自性，愚夫们不见空性和空性的法义，因此流转于生死。

8.2一切法无性，离语言分别，诸有如梦化，非生死涅槃。

一切事物的自性和人们的言说都来自于分别，如同梦中的变化一般，是不存在的。如能这样观察世间，就不会轮回，也不住涅槃。

8.3如王及长者，为令诸子喜，先示相似物，后赐真实者。

如同国王和长者，先用种种泥做的鹿，令儿子们欢喜，让他们游戏玩耍，之后再给他们真的鹿。

8.4我今亦复然，先说相似法，后乃为其演，自证实际法。

同样地，我也先说佛法的镜像相，然后再为佛子们说自内证的真实性。

在这里“佛法的镜像相”，dharmāṇāṃ pratibimbakalakṣaṇa，就是佛法在镜子中的“影像”。实叉难陀译为“相似法”，译得很好，表示不是真实的佛法。只是为令众生欢喜，为令众生能够信受，先为众生讲授看似像佛法，但还不是真实佛法的相似法。这是随顺众生，引导众生的方便。

喜马拉雅《金刚经导读》课程中的权便中观的四重二谛，特别是前两重二谛，就是相似法，是接引众生的善巧。

梵汉对照：

atha khalu mahāmatir bodhisattvo mahāsattvaḥ punar api bhagavantam etad avocat | deśayatu me bhagavān vāgvikalpalakṣaṇahṛdayaṃ nāma dharmaparyāyaṃ yena vāgvikalpalakṣaṇahṛdayena bhagavan suprativibhāgavinibaddhenāhaṃ cānye ca bodhisattvā mahāsattvā abhilāpābhilāpyārthadvayagatiṃ gatāḥ kṣipram anuttarāṃ samyaksaṃbodhim abhisaṃbudhyābhilāpābhilāpyārthadvayagatiṃ sarvasattvānāṃ viśodhayeyuḥ | bhagavān āha | tena hi mahāmate śṛṇu sādhu ca suṣṭhu ca manasi kuru | bhāṣiṣye ’haṃ te | sādhu bhagavann iti mahāmatir bodhisattvo mahāsattvo bhagavataḥ pratyaśrauṣīt | bhagavān asyaitad avocat | caturvidhaṃ mahāmate vāgvikalpalakṣaṇaṃ bhavati | yad uta lakṣaṇavāk svapnavāg dauṣṭhulyavikalpābhiniveśavāg anādivikalpavāk ||

【求譯】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世尊，唯願爲說言說妄想相心經。（此同上佛語心也）世尊，我及餘菩薩摩訶薩若善知言說妄想相心經，則能通達言說所說二種義，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以言說所說二種趣，淨一切衆生。”佛告大慧：“諦聽諦聽！善思念之，當爲汝說。”大慧白佛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敎。”佛告大慧：“有四種言說妄想相，謂相言說，夢言說，過妄想計著言說，無始妄想言說。

【菩譯】爾時聖者大慧菩薩復白佛言：“世尊！惟願世尊爲我說名分別言語相心法門。我及一切諸菩薩等若得善知名分別言語相心法門，則能通達言說及義二種之法，速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得菩提已，言說及義，能令一切諸衆生等得淸淨解。”佛告聖者大慧菩薩言：“善哉大慧！諦聽！諦聽！當爲汝說。”大慧菩薩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敎。”佛告大慧菩薩言：“大慧！有四種妄相言語。何等爲四？一者、相言說；二者、夢言說；三者、妄執言說；四者、無始言說。

【實譯】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世尊，願爲我說言說分別相心法門，我及諸菩薩摩訶薩善知此故，通達能說所說二義，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令一切衆生於二義中而得淸淨。”佛言：“大慧！有四種言說分別相，所謂相言說，夢言說，計著過惡言說，無始妄想言說。

【求译】尔时大慧菩萨摩诃萨复白佛言：“世尊，唯愿为说言说妄想相心经。（此同上佛语心也）世尊，我及余菩萨摩诃萨若善知言说妄想相心经，则能通达言说所说二种义，疾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言说所说二种趣，净一切众生。”佛告大慧：“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大慧白佛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教。”佛告大慧：“有四种言说妄想相，谓相言说，梦言说，过妄想计著言说，无始妄想言说。

【菩译】尔时圣者大慧菩萨复白佛言：“世尊！惟愿世尊为我说名分别言语相心法门。我及一切诸菩萨等若得善知名分别言语相心法门，则能通达言说及义二种之法，速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得菩提已，言说及义，能令一切诸众生等得清净解。”佛告圣者大慧菩萨言：“善哉大慧！谛听！谛听！当为汝说。”大慧菩萨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教。”佛告大慧菩萨言：“大慧！有四种妄相言语。何等为四？一者、相言说；二者、梦言说；三者、妄执言说；四者、无始言说。

【实译】尔时大慧菩萨摩诃萨复白佛言：“世尊，愿为我说言说分别相心法门，我及诸菩萨摩诃萨善知此故，通达能说所说二义，疾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令一切众生于二义中而得清净。”佛言：“大慧！有四种言说分别相，所谓相言说，梦言说，计著过恶言说，无始妄想言说。

tatra mahāmate lakṣaṇavāk svavikalparūpanimittābhiniveśāt pravartate | svapnavāk punar mahāmate pūrvānubhūtaviṣayānusmaraṇāt prativibuddhaviṣayābhāvāc ca pravartate | dauṣṭhulyavikalpābhiniveśavāk punar mahāmate śatrupūrvakṛtakarmānusmaraṇāt pravartate | anādikālavikalpavāk punar mahāmate anādikālaprapañcābhiniveśadauṣṭhulyasvabījavāsanātaḥ pravartate | etad dhi mahāmate caturvidhaṃ vāgvikalpalakṣaṇam iti me yad uktam idaṃ tat pratyuktam ||

【求譯】“相言說者，從自妄想色相計著生。夢言說者，先所經境界隨憶念生，從覺已境界無性生。過妄想計著言說者，先怨所作業隨憶念生。無始妄想言說者，無始虛僞計著過自種習氣生。是名四種言說妄想相。”

【菩譯】“大慧！相言說者，所謂執著色等諸相而生。大慧！夢言說者，念本受用虛妄境界，依境界夢覺已，知依虛妄境界不實而生。大慧！執著言說者，念本所聞所作業生。大慧！無始言說者，從無始來執著戲論煩惱種子熏習而生。大慧！我言四種言說虛妄執著者，我已說竟。”

【實譯】“大慧！相言說者，所謂執著自分別色相生。夢言說者，謂夢先所經境界，覺已憶念，依不實境生。計著過惡言說者，謂憶念怨讎先所作業生。無始妄想言說者，以無始戲論妄執習氣生。是爲四。”

【求译】“相言说者，从自妄想色相计著生。梦言说者，先所经境界随忆念生，从觉已境界无性生。过妄想计著言说者，先怨所作业随忆念生。无始妄想言说者，无始虚伪计著过自种习气生。是名四种言说妄想相。”

【菩译】“大慧！相言说者，所谓执著色等诸相而生。大慧！梦言说者，念本受用虚妄境界，依境界梦觉已，知依虚妄境界不实而生。大慧！执著言说者，念本所闻所作业生。大慧！无始言说者，从无始来执著戏论烦恼种子熏习而生。大慧！我言四种言说虚妄执著者，我已说竟。”

【实译】“大慧！相言说者，所谓执著自分别色相生。梦言说者，谓梦先所经境界，觉已忆念，依不实境生。计著过恶言说者，谓忆念怨雠先所作业生。无始妄想言说者，以无始戏论妄执习气生。是为四。”

atha khalu mahāmatir bodhisattvo mahāsattvaḥ punar api bhagavantam etam evārtham adhyeṣate sma | deśayatu me bhagavān punar api vāgvikalpābhivyaktigocaram | kutra kasmāt kathaṃ kena bhagavan nṛṇāṃ vāgvijñaptivikalpaḥ pravartate | bhagavān āha | śira-uronāsākaṇṭhatālvoṣṭhajihvād antasamavāyān mahāmate vāk pravartamānā pravartate | mahāmatir āha | kiṃ punar bhagavan vāg vikalpād anyotānanyā | bhagavān āha | na hi mahāmate vāg vikalpād anyā nānanyā | tat kasya hetoḥ | yaduta tad dhetūtpattilakṣaṇatvān mahāmate vāgvikalpaḥ pravartate | yadi punar mahāmate vāg vikalpād anyā syāt avikalpahetukī syāt | athānanyā syāt arthābhivyaktitvād vāg na kuryāt | sā ca kurute | tasmānn ānyā nānanyā ||

【求譯】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以此義勸請世尊：“唯願更說言說妄想所現境界。世尊，何處，何故，云何，何因衆生妄想言說生？”佛告大慧：“頭、胸、喉、鼻、脣、舌、齗、齒和合出音聲。”大慧白佛言：“世尊，言說妄想爲異爲不異？”佛告大慧：“言說妄想非異非不異。所以者何？謂彼因生相故。大慧！若言說妄想異者，妄想不應是因。若不異者，語不顯義。而有顯示。是故，非異非不異。”

【菩譯】爾時聖者大慧菩薩，復以此義勸請如來，而白佛言：“世尊！惟願爲我重說四種虛妄執著言語之相，衆生言語何處出？云何出？何因出？”佛告大慧菩薩言：“大慧！從頭胸喉鼻脣舌牙齒轉故，和合出聲。”大慧菩薩白佛言：“世尊！口中言語虛妄法相，爲異爲不異？”佛告大慧言：“大慧！言語虛妄者，非異非不異。何以故？大慧！因彼虛妄法相生言語故。大慧！若言語異者應無因生。大慧！若不異者，言說不能了前境界。大慧！說彼言語能了前境，是故非異非不異。”

【實譯】大慧復言：“世尊，願更爲說言語分別所行之相，何處、何因、云何而起？”佛言：“大慧！依頭、胸、喉、鼻、脣、齶、齒、舌和合而起。”大慧復言：“世尊，言語分別爲異不異？”佛言：“大慧！非異非不異，何以故？分別爲因，起言語故。若異者，分別不應爲因。若不異者，語言不應顯義。是故，非異，亦非不異。”

【求译】尔时大慧菩萨摩诃萨复以此义劝请世尊：“唯愿更说言说妄想所现境界。世尊，何处，何故，云何，何因众生妄想言说生？”佛告大慧：“头、胸、喉、鼻、唇、舌、龂、齿和合出音声。”大慧白佛言：“世尊，言说妄想为异为不异？”佛告大慧：“言说妄想非异非不异。所以者何？谓彼因生相故。大慧！若言说妄想异者，妄想不应是因。若不异者，语不显义。而有显示。是故，非异非不异。”

【菩译】尔时圣者大慧菩萨，复以此义劝请如来，而白佛言：“世尊！惟愿为我重说四种虚妄执著言语之相，众生言语何处出？云何出？何因出？”佛告大慧菩萨言：“大慧！从头胸喉鼻唇舌牙齿转故，和合出声。”大慧菩萨白佛言：“世尊！口中言语虚妄法相，为异为不异？”佛告大慧言：“大慧！言语虚妄者，非异非不异。何以故？大慧！因彼虚妄法相生言语故。大慧！若言语异者应无因生。大慧！若不异者，言说不能了前境界。大慧！说彼言语能了前境，是故非异非不异。”

【实译】大慧复言：“世尊，愿更为说言语分别所行之相，何处、何因、云何而起？”佛言：“大慧！依头、胸、喉、鼻、唇、腭、齿、舌和合而起。”大慧复言：“世尊，言语分别为异不异？”佛言：“大慧！非异非不异，何以故？分别为因，起言语故。若异者，分别不应为因。若不异者，语言不应显义。是故，非异，亦非不异。”

punar api mahāmatir āha | kiṃ punar bhagavan vacanam eva paramārtha uta yad vacanenābhilapyate sa paramārthaḥ | bhagavān āha | na mahāmate vacanaṃ paramārthaḥ na ca yad vacanenābhilapyate sa paramārthaḥ | tat kasya hetor yad uta paramārthāryasukhābhilāpapraveśitvāt paramārthasya vacanaṃ na paramārthaḥ | paramārthas tu mahāmate āryajñānapratyātmagatigam yo na vāgvikalpabuddhigocaraḥ | tena vikalpo nodbhāvayati paramārtham | vacanaṃ punar mahāmate utpannapradhvaṃsi capalaṃ parasparaṃpratyayahetusamutpannam | yac ca mahāmate parasparaṃpratyayahetusamutpannaṃ tat paramārthaṃ nodbhāvayati | svaparalakṣaṇābhāvān mahāmate bāhyalakṣaṇaṃ nodbhāvayati ||

【求譯】大慧復白佛言：“世尊，爲言說卽是第一義，爲所說者是第一義？”佛告大慧：“非言說是第一義，亦非所說是第一義。所以者何？謂第一義聖樂，言說所入是第一義，非言說是第一義。第一義者，聖智自覺所得，非言說妄想覺境界。是故，言說妄想不顯示第一義。言說者，生滅，動搖，展轉因緣起。若展轉因緣起者，彼不顯示第一義。大慧！自他相無性故，言說相不顯示第一義。

【菩譯】大慧復白佛言：“世尊！爲言語卽第一義？爲言語所說爲第一義？”佛告大慧：“非言語卽第一義。何以故？大慧！爲令第一義隨順言語入聖境界故，有言語說第一義，非言語卽第一義。大慧！第一義者，聖智內證，非言語法是智境界，以言語能了彼境界。大慧！說第一義言語者，是生滅法念念不住，因緣和合有言語生。大慧！因緣和合者，彼不能了第一義。何以故？以無自相他相故。是故，大慧！言語不能了第一義。

【實譯】大慧復言：“世尊，爲言語是第一義，爲所說是第一義？”佛告大慧：“非言語是，亦非所說。何以故？第一義者是聖樂處，因言而入，非卽是言。第一義者是聖智內自證境，非言語分別智境，言語分別不能顯示。大慧！言語者，起滅，動搖，展轉因緣生。若展轉緣生，於第一義不能顯示。第一義者無自他相，言語有相不能顯示。

【求译】大慧复白佛言：“世尊，为言说即是第一义，为所说者是第一义？”佛告大慧：“非言说是第一义，亦非所说是第一义。所以者何？谓第一义圣乐，言说所入是第一义，非言说是第一义。第一义者，圣智自觉所得，非言说妄想觉境界。是故，言说妄想不显示第一义。言说者，生灭，动摇，展转因缘起。若展转因缘起者，彼不显示第一义。大慧！自他相无性故，言说相不显示第一义。

【菩译】大慧复白佛言：“世尊！为言语即第一义？为言语所说为第一义？”佛告大慧：“非言语即第一义。何以故？大慧！为令第一义随顺言语入圣境界故，有言语说第一义，非言语即第一义。大慧！第一义者，圣智内证，非言语法是智境界，以言语能了彼境界。大慧！说第一义言语者，是生灭法念念不住，因缘和合有言语生。大慧！因缘和合者，彼不能了第一义。何以故？以无自相他相故。是故，大慧！言语不能了第一义。

【实译】大慧复言：“世尊，为言语是第一义，为所说是第一义？”佛告大慧：“非言语是，亦非所说。何以故？第一义者是圣乐处，因言而入，非即是言。第一义者是圣智内自证境，非言语分别智境，言语分别不能显示。大慧！言语者，起灭，动摇，展转因缘生。若展转缘生，于第一义不能显示。第一义者无自他相，言语有相不能显示。

punar aparaṃ mahāmate svacittadṛśyamātrānusāritvād vividhavicitralakṣaṇabāhyabhāvābhāvād vāgvikalpaḥ paramārthaṃ na vikalpayati | tasmāt tarhi mahāmate vāgvicitravikalparahitena te bhavitavyam ||

【求譯】“復次，大慧！隨入自心現量故，種種相外性非性，言說妄想不顯示第一義。是故，大慧！當離言說諸妄想相。”

【菩譯】“復次，大慧！隨順自心見外諸法無法分別，是故不能了知第一義。是故大慧！汝當應離種種言語妄分別相。”

【實譯】“第一義者，但唯自心，種種外想悉皆無有，言語分別不能顯示。是故，大慧！應當遠離言語分別。”

【求译】“复次，大慧！随入自心现量故，种种相外性非性，言说妄想不显示第一义。是故，大慧！当离言说诸妄想相。”

【菩译】“复次，大慧！随顺自心见外诸法无法分别，是故不能了知第一义。是故大慧！汝当应离种种言语妄分别相。”

【实译】“第一义者，但唯自心，种种外想悉皆无有，言语分别不能显示。是故，大慧！应当远离言语分别。”

tatredam ucyate |

【求譯】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菩譯】爾時世尊重說偈言：

【實譯】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求译】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菩译】尔时世尊重说偈言：

【实译】尔时世尊重说颂言：

sarvabhāvo ’svabhāvo hi sadvacanaṃ tathāpy asat |

śūnyatāśūnyatārthaṃ vā bālo ’paśyan vidhāvati || 143 ||

【求譯】諸性無自性，亦復無言說，

　　　　甚深空空義，愚夫不能了。

【菩譯】諸法本虛妄，無有自體實；

　　　　是故諸言語，不能說有無。

　　　　空及與不空，凡夫不能知；

　　　　諸法無體相，說衆生亦爾。

【實譯】諸法無自性，亦復無言說，

　　　　不見空空義，愚夫故流轉。

【求译】诸性无自性，亦复无言说，

　　　　甚深空空义，愚夫不能了。

【菩译】诸法本虚妄，无有自体实；

　　　　是故诸言语，不能说有无。

　　　　空及与不空，凡夫不能知；

　　　　诸法无体相，说众生亦尔。

【实译】诸法无自性，亦复无言说，

　　　　不见空空义，愚夫故流转。

sarvabhāvasvabhāvā ca vacanam api nṛṇām |

kalpanā sāpi nāsti nirvāṇaṃ svapnatulyam |

bhavaṃ parīkṣeta na saṃsāre nāpi nirvāyāt || 144 ||

【求譯】一切性自性，言說法如影。

【菩譯】分別有無法，猶如化夢等；

　　　　觀察一切法，不住於涅槃；

　　　　亦不住世間，

【實譯】一切法無性，離語言分別，

　　　　諸有如夢化，非生死涅槃。

【求译】一切性自性，言说法如影。

【菩译】分别有无法，犹如化梦等；

　　　　观察一切法，不住于涅槃；

　　　　亦不住世间，

【实译】一切法无性，离语言分别，

　　　　诸有如梦化，非生死涅槃。

rājā śreṣṭhī yathā putrān vicitrair mṛnmayair mṛgaiḥ |

pralobhya krīḍayitvā ca bhūtān dadyāt tato mṛgān || 145 ||

【菩譯】如王長者等。

　　　　爲令諸子喜，泥作諸禽獸；

　　　　先與虛僞物，後乃授實事。

【實譯】如王及長者，爲令諸子喜，

　　　　先示相似物，後賜眞實者。

【菩译】如王长者等。

　　　　为令诸子喜，泥作诸禽兽；

　　　　先与虚伪物，后乃授实事。

【实译】如王及长者，为令诸子喜，

　　　　先示相似物，后赐真实者。

tathāhaṃ lakṣaṇaiś citrair dharmāṇāṃ pratibimbakaiḥ |

pratyātmavedyāṃ putrebhyo bhūtakoṭiṃ vadāmy aham || 146 ||

【求譯】自覺聖智子，實際我所說。

【菩譯】我說種種法，自法鏡像等；

　　　　爲諸佛子喜，後說明實際。

【實譯】我今亦復然，先說相似法，

　　　　後乃爲其演，自證實際法。

【求译】自觉圣智子，实际我所说。

【菩译】我说种种法，自法镜像等；

　　　　为诸佛子喜，后说明实际。

【实译】我今亦复然，先说相似法，

　　　　后乃为其演，自证实际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