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伽经导读071/内容提要

《楞伽经》导读071

2-10-01上圣智三相

【本讲经文】

“复次，大慧，菩萨摩诃萨若欲了知能取所取分别境界，皆是自心之所现者，当离愦闹、昏滞、睡眠，初、中、后夜勤加修习，远离曾闻外道邪论及二乘法，通达自心分别之相”。

“复次，大慧，菩萨摩诃萨住智慧心所住相已，于上圣智三相当勤修学。何者为三？所谓无影像相，一切诸佛愿持相，自证圣智所趣相。诸修行者获此相已，即舍跛驴智慧心相，入菩萨第八地，于此三相修行不舍”。

“大慧，无影像相者，谓由惯习一切二乘、外道相故，而得生起。一切诸佛愿持相者，谓由诸佛自本愿力所加持故，而得生起。自证圣智所趣相者，谓由不取一切法相，成就如幻诸三昧身，趣佛地智故，而得生起。大慧，是名上圣智三种相。若得此相，即到自证圣智所行之处。汝及诸菩萨摩诃萨应勤修学”。

内容提要

现在开始学习《楞伽经》第二品的第10段经文。

一、“复次，大慧，菩萨摩诃萨若欲了知能取所取分别境界，皆是自心之所现者，当离愦闹、昏滞、睡眠，初、中、后夜勤加修习，远离曾闻外道邪论及二乘法，通达自心分别之相”。

佛陀说，大慧呀，菩萨想要知道，能取所取分别境界，只是自心显现，就应该远离喧嚣、聚众和昏睡等等障碍；就应该在前夜、中夜和后夜减少睡眠而努力观修；就应该舍弃外道邪论、典籍和声闻、缘觉二乘之相。

上面这三个“应该”，就是资粮位和加行位的修行。资粮位和加行位修行的目的，就是了知能取所取分别境界，只是自心显现。通过资粮位和加行位的修行，结果就是通达“自心分别之相”。“通达”，梵文是gatiṃgata，通达不是一般的了知，是亲证，就是证得了分别之相是自心显现，这就是见道位。

二、“复次，大慧，菩萨摩诃萨住智慧心所住相已，于上圣智三相当勤修学。何者为三？所谓无影像相，一切诸佛愿持相，自证圣智所趣相。诸修行者获此相已，即舍跛驴智慧心相，入菩萨第八地，于此三相修行不舍”。

“住智慧心所住相”，实叉难陀的这个翻译中的“所住”二字是多余的，最好译为“住智慧心相”或“心住智慧相”。心安住于智慧的相，就是见道之后的圣者的心相。

佛陀说，大慧呀，如果菩萨已经心安住于智慧之相了，就是见道了，那么就应该修行三种“上圣智相”。“上”，梵文是upariṣṭāda，意思就是“在上方”，这是相对于没有见道的凡夫位而言，在凡夫的上方，那就是见道之后的圣者位。“圣”，梵文是ārya，就是专指见道之后的修行者。“智”，梵文是jñāna，就是专指圣者心。

佛陀说，见道之后，要修三种相。哪三种相呢？第一，无影像相。第二，一切诸佛愿持相。第三，自证圣智所趣相。修行者获得这三种相之后，就能舍弃“跛驴心智慧相”。“跛驴”就是腿脚有毛病的驴，这通常是大乘经典中对二乘的称谓。

“于此三相修行不舍”，最终还会获得一个结果。什么结果？“入菩萨第八地”。因此，大家就可以知道了，这三种相是见道之后，从初地到七地菩萨的修行；这三种相修行成就了，就入第八地。

三、“大慧，无影像相者，谓由惯习一切二乘、外道相故，而得生起。一切诸佛愿持相者，谓由诸佛自本愿力所加持故，而得生起。自证圣智所趣相者，谓由不取一切法相，成就如幻诸三昧身，趣佛地智故，而得生起。大慧，是名上圣智三种相。若得此相，即到自证圣智所行之处。汝及诸菩萨摩诃萨应勤修学”。

这一段经文，首先佛陀把这三种相做了讲解。

第一，“无影像相”，梵文是nirābhāsalakṣaṇa。nirābhāsa无影像，就是无似相，就是没有ābhāsa的“相”。大家知道，见道位之前的资粮位和加行位的修行，是了知心外境界，唯心所现；了知外相（nimitta）不存在，也就是修“无外相相”。见道之后，初地到七地，虽无外相（nimitta），但往昔在阿赖耶识中种下的杂染种子还在，还会有ābhāsa的显现，因此，初地到七地就得修“无似相相”，就是从“有似相”向“无似相”转变。怎样实现这个转变呢？怎样生起这个“无似相相”呢？

看经文，“惯习一切二乘、外道相”。 “惯习”，梵文是paricaya，也可以译为“熟悉”，就是要知道为什么会有ābhāsa的显现，原因就是二乘和外道执著心外有事物的这个虚妄分别，正是往昔持二乘或外道见，执心外有事物的虚妄分别，在阿赖耶识中种下了杂染种子。现在见道了，因此，就要彻底地熟悉二乘和外道，以为心外有事物的见解，以大乘佛法的“唯识无境”的正见观之，再也不对ābhāsa起分别了，这就是“惯习一切二乘、外道相”，以此成就“无似相相”的上圣智。

大家注意，nirābhāsa，无似相。实叉难陀译为“无影像”，这个翻译还是可以的，但是求那跋陀罗和菩提流支，在这里译为“无所有”。在《楞伽经》中nirābhāsa这个词，求那跋陀罗有时还译为“无受”或“无所受”，菩提流支还译为“寂静”。从这几种翻译来看，求那跋陀罗和菩提流支，根本就没有读懂nirābhāsa这个词，完全彻底地是误译，是错译。可是nirābhāsa这个词在《楞伽经》中，甚至在整个佛陀三时教理中，是举足轻重、至关重要的核心词之一。求那跋陀罗的《楞伽经》汉译本，是三个译本中流行最广的，因此，求那跋陀罗对nirābhāsa的错误翻译，是造成千百年来汉传佛教误读《楞伽经》的重要原因之一。

第二，“一切诸佛愿持相”，梵文是sarvabuddhasvapraṇidhānādhiṣṭhānalakṣaṇa，直译就是“一切诸佛自本愿加持相”，这个“加持相”是由过去诸佛的自本愿的加持而生起。往昔诸佛，在做菩萨的时候都发过大愿，愿一切众生皆成佛道。现在已经成佛了，所以一切众生皆成佛道的大愿，就时时刻刻加持于一切众生。因此，“了境如幻”的登地菩萨们，正是在诸佛这个大愿的加持下，生起真实无伪的菩提心，行持真实无伪的波罗蜜。就是以发菩提心，行菩萨道实现“转染成净”。这就是“一切诸佛愿持相”的上圣智。以此可以知道，圣位菩萨的修行，是在诸佛愿心加持下而实现的。这就是《金刚经》中说的“如来善护念诸菩萨”；这就是《楞伽经》第一品经文中说的“为诸如来之所摄受”。

第三，“自证圣智所趣相”，梵文是pratyātmāryajñānagatilakṣaṇa，直译就是“趋向自证圣智相”。这个趋向自证圣智相，是由不执著一切佛陀的言说法相，成就如幻三昧身，度化众生，趋向佛地而生起。不取一切法相的“法相”，在这里是指佛陀对凡夫所说佛法的言说相。如幻三昧身，是“意生身”，这在《楞伽经》后边经文中会讲到，登初地就可以成就“意生身”，游化诸国，度化众生。菩萨以此修行，从而消除亲证真如的种种障碍，为登八地以正智攀缘真如做好准备，这就是“自证圣智所趣相”的上圣智。

以上就是佛陀讲述的，初地到七地菩萨，要修行的“上圣智”三种相。前面的课程中，讲过境、行、果。初地到七地这个阶段，就是以ābhāsa（似相）为境，以转染成净为行，以登八地为果。这境、行、果与这“上圣智”三相是相对应的。“无似相相”就是“境”上的上圣智；一切诸佛愿持相，就是“行”上的上圣智；自证圣智所趣相，就是“果”上的上圣智。

再补充一句，这三种“上圣智”，对应于前面讲过的，七种第一义的第二种第一义，就是“智境界”或“智所行”。

总结一下，这“三种相”修行成就了，就能证得“自内证圣智境界”，就是能亲证圣者证悟的真实性，就是能够攀缘真如，就是能够登八地菩萨位。因此，佛陀说，菩萨们应该努力修习这“三种相”。

四、佛陀讲圣位菩萨的修行，对凡夫的意义

讲到这儿，一定会有听众朋友想，既然《楞伽经》是大慧菩萨代众生而问，佛陀说法的对象是凡夫，那为什么佛陀要讲见道后，初地到七地菩萨的修行呢？这与我们绝大多数还在资粮位修行的凡夫，有什么关系呢？圣位菩萨的修行与凡夫有没有关系啊？有关系。

第一，虽然资粮位凡夫无法修行圣位菩萨的法，但资粮位凡夫听闻圣者的修法之后，可以心向往之，这就是在阿赖耶识中熏习近似的清净种子。

第二，佛陀给凡夫讲圣者的修行，是为凡夫树立榜样。凡夫可以比照圣位的修行，在资粮位做近似的修行。比如圣者修无似相相，凡夫就应比照而修无外相相；比如圣者发真实菩提心，凡夫就可以比照圣者，发起近似的世俗菩提心；比如圣者成就如幻三昧的“意生身”度众生，凡夫就可以比照圣者，尽力在娑婆世界度众生。在《楞伽经》后边的经文中，还有大量对圣位菩萨的修法的讲授和描述，这是三时教法经典的特点，因为佛陀三时教法是立足于圣者境界而说法，可以直陈真实。

《楞伽经》第二品第10段经文学习圆满了。

梵汉经文

punar aparaṃ mahāmate bodhisattvena svacittadṛśyagrāhyagrāhakavikalpagocaraṃ parijñātukāmena saṃgaṇikāsaṃsargamiddhanivaraṇavigatena bhavitavyam | prathamamadhyamapaścādrātrajāgarikāyogamanuyuktena bhavitavyam | kutīrthyaśāstrākhyāyikāśrāvakapratyekabuddhayānalakṣaṇavirahitena ca bhavitavyam | svacittadṛśyavikalpalakṣaṇagatiṃgatena ca bhavitavyaṃ bodhisattvena mahāsattvena ||

【求譯】“復次，大慧！若菩薩摩訶薩欲知自心現量攝受及攝受者妄想境界，當離群聚、習俗、睡眠，初、中、後夜常自覺悟修行方便，當離惡見經論言說及諸聲聞、緣覺乘相，當通達自心現妄想之相。

【菩譯】“復次，大慧！若菩薩摩訶薩，欲知自心離虛妄分別能取可取境界相者，當離憒鬧離睡眠蓋，初夜後夜常自覺悟修行方便，離諸外道一切戲論，離聲聞緣覺乘相，當通達自心現見虛妄分別之相。

【實譯】“復次，大慧！菩薩摩訶薩若欲了知能取所取分別境界，皆是自心之所現者，當離憒鬧、昏滯、睡眠，初、中、後夜勤加修習，遠離曾聞外道邪論及二乘法，通達自心分別之相。

【求译】“复次，大慧！若菩萨摩诃萨欲知自心现量摄受及摄受者妄想境界，当离群聚、习俗、睡眠，初、中、后夜常自觉悟修行方便，当离恶见经论言说及诸声闻、缘觉乘相，当通达自心现妄想之相。

【菩译】“复次，大慧！若菩萨摩诃萨，欲知自心离虚妄分别能取可取境界相者，当离愦闹离睡眠盖，初夜后夜常自觉悟修行方便，离诸外道一切戏论，离声闻缘觉乘相，当通达自心现见虚妄分别之相。

【实译】“复次，大慧！菩萨摩诃萨若欲了知能取所取分别境界，皆是自心之所现者，当离愦闹、昏滞、睡眠，初、中、后夜勤加修习，远离曾闻外道邪论及二乘法，通达自心分别之相。

punar aparaṃ mahāmate bodhisattvena mahāsattvena cittavijñānaprajñālakṣaṇavyavasthāyāṃ sthitvopariṣṭādāryajñānalakṣaṇatrayayogaḥ karaṇīyaḥ | tatropariṣṭādāryajñānalakṣaṇatrayaṃ mahāmate katamad yaduta nirābhāsalakṣaṇaṃ sarvabuddhasvapraṇidhānādhiṣṭhānalakṣaṇaṃ pratyātmāryajñānagatilakṣaṇaṃ ca | yāny adhigamya yogī khañjagardabha iva cittaprajñājñānalakṣaṇaṃ hitvā jinasutāṣṭamīṃ prāpya bhūmiṃ tad uttare lakṣaṇatraye yogamāpadyate ||

【求譯】“復次，大慧！菩薩摩訶薩建立智慧相住已，於上聖智三相當勤修學。何等爲聖智三相當勤修學？所謂無所有相，一切諸佛自願處相，自覺聖智究竟之相。修行得此已，能捨跛驢心慧智相，得最勝子第八之地，則於彼上三相修生。

【菩譯】“復次，大慧！菩薩摩訶薩建立住持智慧心相者，於上聖智三相當勤修學。大慧！何等爲上聖智三相？所謂無所有相；一切諸佛自願住持相；內身聖智自覺知相。修行此已，能捨跛驢智慧之相，得勝子第八地三相修行。

【實譯】“復次，大慧！菩薩摩訶薩住智慧心所住相已，於上聖智三相當勤修學。何者爲三？所謂無影像相，一切諸佛願持相，自證聖智所趣相。諸修行者獲此相已，卽捨跛驢智慧心相，入菩薩第八地，於此三相修行不捨。

【求译】“复次，大慧！菩萨摩诃萨建立智慧相住已，于上圣智三相当勤修学。何等为圣智三相当勤修学？所谓无所有相，一切诸佛自愿处相，自觉圣智究竟之相。修行得此已，能舍跛驴心慧智相，得最胜子第八之地，则于彼上三相修生。

【菩译】“复次，大慧！菩萨摩诃萨建立住持智慧心相者，于上圣智三相当勤修学。大慧！何等为上圣智三相？所谓无所有相；一切诸佛自愿住持相；内身圣智自觉知相。修行此已，能舍跛驴智慧之相，得胜子第八地三相修行。

【实译】“复次，大慧！菩萨摩诃萨住智慧心所住相已，于上圣智三相当勤修学。何者为三？所谓无影像相，一切诸佛愿持相，自证圣智所趣相。诸修行者获此相已，即舍跛驴智慧心相，入菩萨第八地，于此三相修行不舍。

tatra nirābhāsalakṣaṇaṃ punar mahāmate sarvaśrāvakapratyekabuddhatīrthalakṣaṇaparicayāt pravartate | adhiṣṭhānalakṣaṇaṃ punar mahāmate pūrvabuddhasvapraṇidhānādhiṣṭhānataḥ pravartate | pratyātmāryajñānagatilakṣaṇaṃ punar mahāmate sarvadharmalakṣaṇānabhiniveśato māyopamasamādhikāyapratilambhād buddhabhūmigatigamanapracārāt pravartate | etan mahāmate āryāṇāṃ lakṣaṇatrayaṃ yenāryeṇa lakṣatrayeṇa samanvāgatā āryāḥ svapratyātmāryajñānagatigocaram adhigacchanti | tasmāt tarhi mahāmate āryajñānalakṣaṇatrayayogaḥ karaṇīyaḥ ||

【求譯】“大慧！無所有相者，謂聲聞、緣覺及外道相彼修習生。大慧！自願處相者，謂諸先佛自願處修生。大慧！自覺聖智究竟相者，一切法相無所計著，得如幻三昧身，諸佛地處進趣行生。大慧！是名聖智三相。若成就此聖智三相者，能到自覺聖智境界。是故，大慧！聖智三相當勤修學。”

【菩譯】“大慧！何者無所有相？謂觀聲聞緣覺外道相。大慧！何者一切諸佛自願住持相？謂諸佛本自作願住持諸法。大慧！何者內身聖智自覺知相？一切法相無所執著，得如幻三昧身，諸佛地處進趣修行。大慧！是名上聖智三相。若成就此三相者，能到自覺聖智境界。是故大慧！諸菩薩摩訶薩求上聖智三相者，當如是學。”

【實譯】“大慧！無影像相者，謂由慣習一切二乘、外道相故，而得生起。一切諸佛願持相者，謂由諸佛自本願力所加持故，而得生起。自證聖智所趣相者，謂由不取一切法相，成就如幻諸三昧身，趣佛地智故，而得生起。大慧！是名上聖智三種相。若得此相，卽到自證聖智所行之處。汝及諸菩薩摩訶薩應勤修學。”

【求译】“大慧！无所有相者，谓声闻、缘觉及外道相彼修习生。大慧！自愿处相者，谓诸先佛自愿处修生。大慧！自觉圣智究竟相者，一切法相无所计著，得如幻三昧身，诸佛地处进趣行生。大慧！是名圣智三相。若成就此圣智三相者，能到自觉圣智境界。是故，大慧！圣智三相当勤修学。”

【菩译】“大慧！何者无所有相？谓观声闻缘觉外道相。大慧！何者一切诸佛自愿住持相？谓诸佛本自作愿住持诸法。大慧！何者内身圣智自觉知相？一切法相无所执著，得如幻三昧身，诸佛地处进趣修行。大慧！是名上圣智三相。若成就此三相者，能到自觉圣智境界。是故大慧！诸菩萨摩诃萨求上圣智三相者，当如是学。”

【实译】“大慧！无影像相者，谓由惯习一切二乘、外道相故，而得生起。一切诸佛愿持相者，谓由诸佛自本愿力所加持故，而得生起。自证圣智所趣相者，谓由不取一切法相，成就如幻诸三昧身，趣佛地智故，而得生起。大慧！是名上圣智三种相。若得此相，即到自证圣智所行之处。汝及诸菩萨摩诃萨应勤修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