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时判教体系
三时判教体系,净名精舍术语,梵文不详,是佛陀教法的纵向教理体系。在佛教史上,梳理佛教理论体系内部结构的这项工作叫作“判教”。《解深密经》把佛陀整个教法分为初时教法、二时教法和三时教法。初时教法是小乘、声闻乘。二时和三时教法是大乘、菩萨乘。[1]
一、三时判教
什么是判教?就是把佛陀一生的教法归归类、分分角度、分分层次。看佛陀是用了哪些不同的模式、不同的名言系统来解构我们凡夫的,来诠释佛陀所认为的世界的真实的。[2] 佛陀在《解深密经》当中,把自己一生的教法分成了三个层次、三个角度、三套不同的名言系统,分别起名为叫作佛陀的初时教法、二时教法和三时教法。[3]
对于小乘教法和大乘教法,依《解深密经》又做了“三时判教”,也就是小乘佛法又被称为“初时教法”,而大乘佛法分为“二时教法”和“三时教法”,也就是《解深密经》把佛陀的显教的教理分成三套名言系统,叫做“三时判教”。另外一个名字叫做“三转法轮”,也就是“初时教法”,也称为佛陀的第一转法轮,“二时教法”也被称为佛陀的第二转法轮,“三时教法”也被称为佛陀的第三转法轮。[4]
二、三时判教的重要作用
(一)如何看待如来藏体系
有的佛教教派认为如来藏体系是二时、三时之外的第三个大乘佛教体系。这种观点在汉传佛教、藏传佛教、佛教学术界都有流传。首先,《解深密经》只有三时判教,大乘佛法只有二时、三时两个体系,如果再判出个四时,在佛经中没有依据。再者,《胜鬘经》中明确将如来藏分为空如来藏和不空如来藏,在《楞伽经》中就是如来藏藏识和如来藏心。因此,如来藏体系不属于大乘佛教体系。[5]
(二)三套缘起
佛陀教法的纵向教理体系,依照《解深密经》分为初时教法、二时教法和三时教法。这三套教法体系是三套相对独立的名言系统,在这三套相对独立的名言系统里,相应的佛陀就建立了三套缘起来破增益。初时教法破增益的缘起就是“十二缘起”;二时教法破增益的缘起就是“缘生缘起”;三时教法破增益的缘起就是“藏识缘起”。 依据《解深密经》三时判教,佛说的缘起只有这三套,没有第四种缘起,也就是这三种缘起,就能涵盖佛说的一切缘起。[6]
(三)对“了不了义”的论断
“十二缘起”和“缘生缘起”是缘起的方便说,“藏识缘起”才是缘起的究竟说。方便说就是随顺众生而成方便,把佛陀宣说的方便法,当究竟法讲授是严重过失,是宣说相似佛法。所以分清佛陀的方便法与究竟法,分清佛陀教法的不了义法与了义法是非常重要的。 《解深密经》三时判教,是我们学习理解佛陀教法体系的准绳,它能使我们对佛法的理解既完整又系统,更重要的是,《解深密经》的判教对三时体系的“了不了义”,有清晰论断。
《解深密经》中说,初时教法是佛陀“惟为发趣声闻乘者,以四谛相转正法轮”。就是初时教法是讲给发小乘心的众生听的,讲的内容是苦、集、灭、道四谛法。这个法“虽是甚奇,甚为稀有”,但此初时教法“有上有容,是未了义”,注意这8个字,“有上有容,是未了义”。初时教法之上有比它更究竟的法,初时教法不了义。
二时教法,是佛陀“惟为发趣修大乘者,依一切法皆无自性、无生无灭、本来寂静、自性涅槃,以隐密相转正法轮”。就是二时教法是讲给发大乘心的众生听的,讲的内容是一切法“皆无自性、无生无灭、本来寂静、自性涅槃”,用了16个字概括,而且说,讲法的方式是隐密相。为何隐密?隐密了什么?后边讨论。这个法“虽更甚奇,甚为稀有”。但此二时教法,“亦是有上有所容受,犹未了义”。注意这12个字,“亦是有上有所容受,犹未了义”,二时教法之上还有比它更究竟的法,二时教法不了义。
三时教法是佛陀“普为发趣一切乘者,依一切法皆无自性、无生无灭、本来寂静、自性涅槃,无自性性,以显了相转正法轮”,就是三时教法,是给发一切乘的心的众生讲授的,覆盖面最广。讲的内容是一切法“皆无自性、无生无灭、本来寂静、自性涅槃,无自性性”,用了20个字概括,与二时教法相比多了4个字,“无自性性”,而讲法的方式是“显了相”,不是二时教法的“隐密相”。这个法“第一甚奇,最为稀有”。而且此三时教法“无上无容,是真了义”,注意这8个字,“无上无容,是真了义”。三时教法是了义法。
关于了不了义的教导。总结为如下7点:
第一,之所以《解深密经》判三时了义,二时不了义,首先就体现在二时和三时教法,佛陀说法的立足点的不同。二时教法佛陀立足于凡夫境界向凡夫说法,而三时教法是佛陀立足于圣者境界向凡夫说法,这个说法的立足点的差异,就决定了三时教法的教理体系,要比二时教法教理体系更圆满,更了义。
第二,二时教法与三时教法,破增益解构凡夫境界的解构模式不同。二时教法用二谛解构二边见,三时教法用唯识解构分别。二边见与分别,这两个解构把手相比较,分别比二边见更基本。能所分离的“能取”与“所取”之二,是一切二边见的根本。是因为凡夫分别,所以凡夫才二,这就决定了三时比二时更了义。
第三,二时教法只解构了世俗因果,而三时教法不仅解构了世俗因果,同时还建立了胜义因果,这也是说法立足点不同所导致的结果。所以二时教法是药也是毒,三时教法是纯甘露。因此,三时比二时了义。
第四,三时教法的“转”比二时教法的“空”更基本。佛法的空是空原本不存在,而凡夫误以为的存在。空的对象其实并不存在,真存在就空不了了,也没必要空了。因此,与其说“空”这个不存在,不如说是“转”不存在却误以为存在的错误认识,“转”比“空”更贴切,更了义。
第五,由于说法的立足点不同,二时教法对圣者证悟的真实性只能遮诠,实相与空性“不一不异”,这就是隐密相而说法。三时教法由于立足于圣者境界而说法,所以对圣者证悟的真实性表诠、直陈,并安立如来藏、圆成实自性等名言,这就是显了相而说法。因此,三时比二时更了义。
第六,二时教法重点在破增益,用二谛对治二边,以至于泯灭二边而建立中观。三时教法,以唯识破增益,而以正智攀缘真如而补损减,以不增益、不损减而建立中道。三时比二时更完整,更了义。
第七,在表达从凡夫到成佛的修行次第上,三时教法的修行“五位三阶段”比二时教法更清晰,更系统,更了义。[7]
(四)不懂判教混讲的过失
如果不理解判教,那么我们学习佛陀教法,它就会造成思想混乱,甚至读的经典越多,反而思想越混乱,因为佛陀在不同的名言系统里边,佛陀在不同层次、不同角度去说法的时候,往往有的时候,他的相同的名言,却表达着不同的法义。[8]
《楞伽经》第二品中说“已能开示法,何不显真实?尔时世尊以颂答曰:若说真实者,彼心无真实”。 大慧继续说,既然您已经安住于真实法中,您为什么不是对智慧者和愚痴者都宣说真实的法义呢?佛陀回答说,即使给愚痴者宣讲真实法义,在愚痴者的心中也不会有真实。这个偈颂很重要,说明佛陀说法一定是应机的。佛陀说法,既要随顺真实,也要随顺众生。所以佛陀并不总是宣讲了义的究竟法,很多的时候要宣讲不了义的方便法。因此,对于我们这些学修佛法的众生来讲,判教就显得尤为重要。不理解佛陀教法体系的内部结构,分不清了义法与不了义法,分不清究竟说与方便说,就不可能真正领受佛陀教法的法义。 三时判教是《解深密经》中的经中判教,因此,《解深密经》三时判教的权威性是不言而喻的。既然有经中三时判教,那我们在学习佛法时,特别是在为其他众生宣讲佛法时,就应该严格遵循三时判教的原则。遵循判教原则的具体体现之一,就是对于分属三时教法的不同教理的内容,不可以混讲。如果把分属初时、二时或三时教理体系的不同法义混起来讲授,就完全丧失了判教的意义。
在历史上,混讲有两种情形。第一,无意混讲;第二,有意混讲。
所谓无意混讲,就是压根不知道学修、讲授佛法应该判教,所以把不同教理体系的法混讲。还有虽然知道判教,但不知道判教的意义,就在于要分清佛陀教法内部,相对独立的教理体系。不知道不同教理体系的这个相对独立性,因而混讲,这都属于无意混讲。
所谓有意混讲,就是知道判教,但故意将不同教理体系混讲。比如有人认为,既然第三时教法是了义的,了义法总能覆盖不了义法吧?因而有意用第三时教法,去解说、诠释初时教法和二时教法,因而导致混讲。再比如,有人认为初时教法的法义是佛法的根基,二时和三时教法都必须根植于初时教法中,因而总是试图在初时教法中,寻找二时和三时教法的原始形态,有意用初时教法,解读二时和三时教法,因而导致混讲,这就是有意混讲。总之不管是无意混讲,还是有意混讲,都应该避免。[9]
三、纵向判教与横向判教
佛法只讲两件事儿——破增益和补损减,这是佛法横向教理体系的判教。《解深密经》三时判教,是佛法的纵向教理体系的判教。[10]
增益和损减在佛法中的极其重要性。重要性体现在哪里呢?重要性就体现在横向判教的教理体系的建立。《解深密经》的三时判教是纵向的教理体系的判教,而破增益和补损减是横向的教理体系的判教。也就是说,不管是初时教法、二时教法还是三时教法,其实都是在解决并且只在解决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就是增益和损减,没有第三个问题,绝没有第三个问题。也就是说,学习佛法教理,就是学习初时教法中是如何破增益和补损减的,学习二时教法中是如何破增益和补损减的,学习三时教法中是如何破增益和补损减的。
为什么破增益和补损减会成为佛法的横向教理体系的判教呢?因为在佛陀看来,凡夫之所以不能解脱,原因就是犯了两个错误,而且只犯了两个错误,就是增益和损减的错误,没有第三个错误,绝没有第三个错误。凡夫的一切错误,都是从增益和损减这两个错误衍生出来的,凡夫的根本错误就是两个:增益和损减。[11]
参见:三时判教、初时教法、二时教法、三时教法、纵向判教、横向判教
词条编写人员 第二版:周二组(般若)
资料汇总:
注释
- ↑ 于晓非.于晓非《楞伽经》导读[OL].上海:喜马拉雅FM,2021.07[2021.08.20]:002讲. https://www.ximalaya.com/renwenjp/43477048/.
- ↑ 于晓非.解构凡夫的“真实”世界:《金刚经》导读[M].北京:宗教文化出版,2020:60.
- ↑ 于晓非.解构凡夫的“真实”世界:《金刚经》导读[M].北京:宗教文化出版,2020:71.
- ↑ 于晓非.于晓非《金刚经》导读[OL].上海:喜马拉雅FM,2017.07[2021.08.20]:034讲. https://www.ximalaya.com/renwenjp/6893131/ .
- ↑ 于晓非.于晓非《楞伽经》导读[OL].上海:喜马拉雅FM,2021.07[2021.08.20]:026讲. https://www.ximalaya.com/renwenjp/43477048/.
- ↑ 于晓非.于晓非《楞伽经》导读[OL].上海:喜马拉雅FM,2021.07[2021.08.20]:046讲. https://www.ximalaya.com/renwenjp/43477048/.
- ↑ 于晓非.于晓非《楞伽经》导读[OL].上海:喜马拉雅FM,2021.07[2021.08.20]:048讲. https://www.ximalaya.com/renwenjp/43477048/.
- ↑ 于晓非.解构凡夫的“真实”世界:《金刚经》导读[M].北京:宗教文化出版,2020:63.
- ↑ 于晓非.于晓非《楞伽经》导读[OL].上海:喜马拉雅FM,2021.07[2021.08.20]:070讲. https://www.ximalaya.com/renwenjp/43477048/.
- ↑ 于晓非.于晓非《楞伽经》导读[OL].上海:喜马拉雅FM,2021.07[2021.08.20]:075讲. https://www.ximalaya.com/renwenjp/43477048/.
- ↑ 于晓非.于晓非《楞伽经》导读[OL].上海:喜马拉雅FM,2021.07[2021.08.20]:085讲. https://www.ximalaya.com/renwenjp/43477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