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伽经导读039/内容提要
《楞伽经》导读039
1-04-07瓶等诸物本无有体
内容提要
一、“楞伽王，法与非法差别相者，当知悉是相分别故。”
佛陀说，楞伽王啊，你要知道，就是由于凡夫分别，有心外事物的相，所以才有法与非法的差别。
二、“楞伽王，何者是法？所谓二乘及诸外道，虚妄分别说有实等为诸法因。”
这句经文，对照梵文本可以分为三段来解释。
第一段，法就是外道、声闻、缘觉和凡夫的“所分别”。就是把生了翳病的眼睛显现的似毛的影误执为心外的毛，这个毛就是所分别，就是遍计所执自性，就是无明凡夫以为存在，而圣者认为根本不存在。
第二段，外道、声闻、缘觉和凡夫，还认为这个所分别的法有产生的因，注意这就是世俗因果。在圣者看来，这个世俗因果就是给老王梦中的老虎找妈，是戏论。给这个毛找产生的原因就是戏论，因为毛根本不存在，不存在怎么有产生的原因？找原因也只能是为心外没有毛，可无明凡夫非误以为心外有毛的错觉找原因，为虚妄分别找原因，这就是胜义因果。
第三段，外道、声闻、缘觉和凡夫，还说这所分别的法原本就是真实存在，还有作用。
三、“如是等法应舍应离，不应于中分别取相……”
所分别的法应该舍离，不应该执著所分别的法的相。这里的“相”梵文是lakṣaṇa，就是外相。
“见自心法性，则无执著”，怎么才能做到不执著所分别的法的相？知道所分别的法的根本特征是自心的显现，就不会再执著了。注意是显现，不是产生。
“瓶等诸物，凡愚所取，本无有体”，瓦罐之类的心外之物，是凡夫的遍计所执，存在性根本没有。“本无有体”梵文是alabdhaśarīra，直译就是身体无所得，就是瓦罐根本没有身体，就是存在性根本没有。
四、“诸观行人，以毗钵舍那如实观察，名舍诸法。”
“毗钵舍那”在《楞伽经》当中此时对应的梵文是 prativipaśyata。这个词的通常表达就是vipaśyanā。“毗钵舍那”就是对这个通常地表达为vipaśyanā的音译。
前面课程讲过四个与禅定相关的词：dhyāna、samādhi、samāpatti、śamatha。这个 vipaśyanā就是在《楞伽经》当中出现的第五个表示禅定的词。前面讲过修禅定也可以叫做“修止观”，就是“修止”和“修观”。前面也讲过，这个“止”梵文是śamatha，那么这里出现的vipaśyanā就是“观”。vipaśyanā音译为“毗钵舍那”，意译为“观”，有的翻译家翻译成智观、妙观、内观。这里的“诸观行人”指的是登初地到七地的修行者。修行者以智观，如实观察诸法。什么叫如实观察诸法？就是上句经文中的“本无有体”，也就是只有ābhāsa没有nimitta。这样的如实观察，就是舍法。观诸法，本来无生、无相，就是舍离诸法，就是离分别。
五、“楞伽王，何者是非法？所谓诸法无性无相，永离分别。如实见者，若有若无如是境界彼皆不起，是名舍非法……”
什么是非法？非法无实体，非法没有分别的具体形象，非法没有产生的原因。不以“从有到无”或者“从无到有”的“有无”相待，来观察非法就是舍离非法。
“复有非法，所谓兔角、石女儿等，皆无性相，不可分别，但随世俗说有名字，非如瓶等而可取著”，还有无实体的法，就是非法。如兔角、石女儿。兔角就是兔子的犄角，石女儿就是没有生育功能的女人的儿子，表示根本不存在。他们没有实体，没有分别的相，只有世间上的名字而已，不像瓦罐等凡夫可以执取。
“以彼非是识之所取，如是分别亦应舍离”，这是非法，不能以识执取，也就是凡夫现量都感知不到，这样的名言分别的非法，更应该舍弃。
六、“楞伽王，汝言过去，但是分别，未来亦然。”
佛陀说，楞伽王，你说过去这是分别，当然说未来，说现在，也是分别。佛陀在这里说，过去、现在、未来这个时间是凡夫虚妄分别的产物，也就是时间其实是假的。
佛陀解构凡夫境界，不仅要解构凡夫误以为心外存在的事物，也要解构凡夫心外事物赖以存在的时间与空间的架构。凡夫心外事物在哪里存在着？在时间和空间中存在着。如果说凡夫心外的事物是法，那承载凡夫心外事物的时间和空间的这个架构，就是非法。“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七、成佛到底要多久？
佛陀在很多经中说，成佛要经历三大阿僧祇劫，也就是修行成佛是个漫长艰辛的过程。佛陀为什么这样说呢？这是佛陀让凡夫不要把成佛想的那么简单轻松，成佛要发起真实菩提心，要经历无数磨难才能成就。而有的佛教传承告诉信众，我们的法能让凡夫“即生成佛”，就是只通过现在这一辈子的修行就可以成佛，这就极大地满足了凡夫们急功近利的欲望，令众生趋之若鹜，当然这也不失为是吸引度化众生的一种方便。还有佛教传承说“当下见性”就成佛，连一辈子的修行都不用了。
面对这些不同的说法——三大阿僧祇劫成佛、即生成佛、见性成佛，凡此种种让众生纠结，更引起不同教派之间比较谁高谁低的争论。其实这些争论都是戏论，都是没有意义的。从究竟处说，只有能够领受时间是虚妄的，能够领受三大阿僧祇劫与一刹那，其实根本就是“不一不异”的，这才有可能成佛。所以要理解佛法的方便说与究竟说的区别，不要执佛陀的方便说而起纷争。
梵文经文
asti laṅkādhipate dharmādharmayoḥ prativibhāgo vikalpalakṣaṇatvāt tatra laṅkādhipate dharmāḥ katame yad utaite tīrthyaśrāvakapratyekabuddhabālavikalpakalpitāḥ | kāraṇato guṇadravyapūrvakā dharmā ity upadiśyante te prahātavyāḥ | na lakṣaṇataḥ prativikalpayitavyāḥ | svacittadṛśyadharmatābhiniveśān na santi ghaṭādayo dharmā bālaparikalpitā alabdhaśarīrāḥ | evaṃ vidarśanayā prativipaśyataḥ prahīṇā bhavanti ||
【菩譯】“楞伽王！有法非法種種差別相。楞伽王！何者爲法？所謂一切外道聲聞緣覺毛道凡夫分別之見，從因實物以爲根本生種種法，如是等法應捨應離，莫取於相而生分別，見自心法計以爲實。楞伽王！無瓶實法而毛道凡夫虛妄分別，法本無相，如實知觀名捨諸法。
【實譯】“楞伽王！法與非法差別相者，當知悉是相分別故。楞伽王！何者是法？所謂二乘及諸外道，虛妄分別說有實等爲諸法因。如是等法應捨應離，不應於中分別取相。見自心法性，則無執著。瓶等諸物，凡愚所取，本無有體。諸觀行人，以毗鉢舍那如實觀察，名捨諸法。
【菩译】“楞伽王！有法非法种种差别相。楞伽王！何者为法？所谓一切外道声闻缘觉毛道凡夫分别之见，从因实物以为根本生种种法，如是等法应舍应离，莫取于相而生分别，见自心法计以为实。楞伽王！无瓶实法而毛道凡夫虚妄分别，法本无相，如实知观名舍诸法。
【实译】“楞伽王！法与非法差别相者，当知悉是相分别故。楞伽王！何者是法？所谓二乘及诸外道，虚妄分别说有实等为诸法因。如是等法应舍应离，不应于中分别取相。见自心法性，则无执著。瓶等诸物，凡愚所取，本无有体。诸观行人，以毗钵舍那如实观察，名舍诸法。
tatrādharmāḥ katame ye ’labdhātmakā lakṣaṇavikalpāpracārā dharmā ahetukās teṣām apravṛttir dṛṣṭā bhūtābhūtataḥ | atha dharmasya prahāṇaṃ bhavati | punar apy alabdhātmakā dharmāḥ katame yaduta śaśakharoṣṭravājiviṣāṇavandhyāputraprabhṛtayo dharmā alabdhātmakatvāt na lakṣaṇataḥ kalpyāḥ | te ’nyatra saṃvyavahārārthā abhidhīyante nābhiniveśato yathā ghaṭādayaḥ | yathā te praheyā agrahaṇato vijñānena tathā vikalpabhāvā api praheyāḥ | ato dharmādharmayoḥ prahāṇaṃ bhavati | yad uktavān asi laṅkādhipate dharmādharmāḥ kathaṃ praheyā iti tad etad uktam ||
【菩譯】“楞伽王！何等爲非法？所謂無有身相，唯自心滅妄想分別，而諸凡夫見實法非實法，菩薩如實見如是捨非法。復次，楞伽王！何者復爲非法？所謂兎馬驢駝角、石女兒等無身無相，而毛道凡夫取以爲無，爲世間義說於名字，非取相如彼瓶等法可捨，智者不取如是虛妄分別，兎角等名字法亦是可捨，是故捨法及非法。楞伽王！汝今問我法及非法云何捨？我已說竟。
【實譯】“楞伽王！何者是非法？所謂諸法無性無相，永離分別。如實見者，若有若無如是境界彼皆不起。是名捨非法。復有非法，所謂兎角、石女兒等，皆無性相，不可分別，但隨世俗說有名字，非如瓶等而可取著。以彼非是識之所取，如是分別亦應捨離。是名捨法及捨非法。楞伽王！汝先所問，我已說竟。
【菩译】“楞伽王！何等为非法？所谓无有身相，唯自心灭妄想分别，而诸凡夫见实法非实法，菩萨如实见如是舍非法。复次，楞伽王！何者复为非法？所谓兔马驴驼角、石女儿等无身无相，而毛道凡夫取以为无，为世间义说于名字，非取相如彼瓶等法可舍，智者不取如是虚妄分别，兔角等名字法亦是可舍，是故舍法及非法。楞伽王！汝今问我法及非法云何舍？我已说竟。
【实译】“楞伽王！何者是非法？所谓诸法无性无相，永离分别。如实见者，若有若无如是境界彼皆不起。是名舍非法。复有非法，所谓兔角、石女儿等，皆无性相，不可分别，但随世俗说有名字，非如瓶等而可取著。以彼非是识之所取，如是分别亦应舍离。是名舍法及舍非法。楞伽王！汝先所问，我已说竟。
yad apy uktavān asi laṅkādhipate | pūrvakā api tathāgatā arhantaḥ samyaksaṃbuddhā mayā pṛṣṭās taiś ca visarjitaṃ pūrvam iti laṅkādhipate vikalpasyaitad adhivacanam atīto ’py evaṃ vikalpyate atītaḥ | evam anāgato ’dhunāpi dharmatayā | nirvikalpās tathāgatāḥ sarvavikalpaprapañcātītā na yathā rūpasvabhāvo vikalpyate | anyatrājñānādhigamataḥ sukhārthaṃ vibhāvyate | prajñayānimittacāriṇaḥ | ato jñānātmakās tathāgatā jñānaśarīrā na kalpante na kalpyante | kena na kalpante manasātmato jīvataḥ pudgalataḥ | kathaṃ na vikalpante manovijñānena viṣayārthahetukena yathā rūpalakṣaṇasaṃsthānākārataś ca | ato vikalpāvikalpāgatena bhavitavyam ||
【菩譯】“楞伽王！汝言：‘我於過去應正遍知已問此法，彼諸如來已爲我說。’楞伽王！汝言過去者卽分別相，未來現在分別亦爾。楞伽王！我說眞如法體是如實者亦是分別，如分別色爲實際，爲證實智樂修行無相智慧，是故莫分別如來爲智身智體，心中莫分別，意中莫取我人命等。云何不分別？意識中取種種境界，如色形相如是莫取，莫分別可分別。
【實譯】“楞伽王！汝言‘我於過去諸如來所已問是義，彼諸如來已爲我說。’楞伽王！汝言過去，但是分別，未來亦然。我亦同彼。楞伽王！彼諸佛法皆離分別，已出一切分別戲論，非如色相，唯智能證，爲令衆生得安樂故而演說法。以無相智說名如來，是故如來以智爲體。智爲身故，不可分別，不可以所分別，不可以我、人、衆生相分別。何故不能分別？以意識因境界起，取色形相，是故離能分別，亦離所分別。
【菩译】“楞伽王！汝言：‘我于过去应正遍知已问此法，彼诸如来已为我说。’楞伽王！汝言过去者即分别相，未来现在分别亦尔。楞伽王！我说真如法体是如实者亦是分别，如分别色为实际，为证实智乐修行无相智慧，是故莫分别如来为智身智体，心中莫分别，意中莫取我人命等。云何不分别？意识中取种种境界，如色形相如是莫取，莫分别可分别。
【实译】“楞伽王！汝言‘我于过去诸如来所已问是义，彼诸如来已为我说。’楞伽王！汝言过去，但是分别，未来亦然。我亦同彼。楞伽王！彼诸佛法皆离分别，已出一切分别戏论，非如色相，唯智能证，为令众生得安乐故而演说法。以无相智说名如来，是故如来以智为体。智为身故，不可分别，不可以所分别，不可以我、人、众生相分别。何故不能分别？以意识因境界起，取色形相，是故离能分别，亦离所分别。